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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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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家裏養了一頭小白獅,隔幾天莊子後門外墻邊都會多出幾只血淋淋的動物屍體。

起先差點沒把啞婆子的魂兒嚇飛,等宋辭去看過那些明顯被咬斷喉嚨的麅子或野兔、野雞,還有行兇之人一路留下的爪印,就極其淡定的讓啞婆子將獅子夫妻送來的獵物收拾好,專門留給銀角大王吃。

偶爾送來的野豬個頭太大吃不及,還會散給附近的農戶,倒讓封氏得了個慈悲的好名聲。

說到這裏,不得不再次提起宋辭的惡趣味。

她雖不敢自比老君,卻覺得看銀爐的銀靈童子和喝了銀水壺泉水的白獅很有緣分,反正已經有了個和尚,也不差再多個銀角大王。

日子安定之後,宋辭開始為將來高高在上的神棍生涯埋下伏筆。

一日之間,淫\喪天香樓的秦可卿、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的王熙鳳,還有即將失去嫡長子的四貝勒府,全都遇到了怪誕異事。

青天白日,憑空飛來了一只長著雪白羽毛紅臉蛋的巧嘴兒鸚鵡,在目標人物頭上連連叫著:“救命救命!”“要緊要緊!”

等一旁的家仆小廝急著來抓,鸚鵡才又在高空轉了一圈,吐出嘴裏含著的蠟丸,展翅飛走。

不說王熙鳳和秦可卿如何應對,只說四貝勒府,待鸚鵡飛走後立刻有護衛上前撿起蠟丸,驗證無礙後獻給主子。

四貝勒胤禛將人從書房打發出去,只留下最信任的謀士鄔思道和貼身大太監蘇培盛。

蘇培盛見主子點頭,輕輕掰開蠟丸,從裏面取出團卷好的紅綢,慢慢展開,從上至下漸漸顯出十四個墨字。

上書:“除無藥可醫之癥,度有命無運之人。”

四貝勒拿過紅綢前後端詳,面露疑惑之色說道:“此事來的蹊蹺!”

還未到而立之年的胤禛此時遠沒有日後冷面王爺的城府,“莫非有人故布迷陣?”

鄔思道捋了捋胡子,搖頭說道:“應該不會,聖上深惡巫\蠱厭\勝之術,豈會有人如此大張旗鼓作怪。”

蘇培盛見主子沈思不語,輕輕上前一步說道:“依著奴才拙見,許是主子的福報到了也說不定。自古以來許多民間故事,皆是像府上這樣的積善之家,每每遇難成祥,全憑花兒鳥兒的有靈之物前來示警……”

胤禛聞言緩緩撥弄著手腕上的佛珠,“此事不宜再提。”

眼下朝上明珠一派專盯著索額圖黨羽尋釁,皇上也多次下旨申斥意圖和太子爭鋒的大阿哥。

胤禛這個做弟弟的雖然因著辦好了幾件差事很得皇阿瑪賞識,也不敢過分張揚。

他心裏明白自己不過是皇上為太子準備的開\山\刀、替罪羊,太子又是個剛愎自用記仇不記恩的,偏礙著君臣父子的名分掙脫不開。

為了讓皇上和太子不再猜忌,胤禛這些年謹守本分一日不敢松懈,要是這個當口傳出天降祥瑞的名聲,不說皇阿瑪容不下,光太子的手段就夠府裏受用了。

想到這種可能胤禛起身朝蘇培盛吩咐道:“挑幾個身手好口風緊的奴才,仔細打探諸位皇子和母族親眷府上最近可有異動,或是多出些臉生的人。爺不急著要結果,只是派出去的人千萬要沈得住氣,別露出馬腳。”

蘇培盛見貝勒爺並未怪罪方才的說辭,還將蠟丸重新封好收起來,才松了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氣,連忙躬身應下差事。

同一時間榮國府榮慶堂的客廳內,一位年過古稀形容富態的老夫人正戴著瑪瑙腿兒的老花鏡,借著身旁大丫鬟的手看著同一塊紅綢。

“老了,不中用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賈母揉了揉幹澀的雙眼,朝候在一旁的孫媳婦問道:“鳳丫頭,這簽文真是一只鳥兒送來的?滿天神佛的,可不許欺瞞老祖宗!”

王熙鳳當即正色回道:“老祖宗明鑒,當時我和平兒正要去太太那回話,走到半道就來了只雪白的大鳥,這可是十幾個丫鬟小子們都看著的!”

下首的二太太王氏也跟著應道:“可不是,當時院子裏沸反盈天,連我在屋裏都被驚動了,還以為是天氣燥熱走了水,值得他們這樣。”

坐在對面椅子上的大太太邢氏暗自撇嘴,不甘落後朝老太君奉承道:“老太太,咱們家自來就是有造化的,先有元春生在大年初一,後又來了塊寶玉,如今再來點什麽祥瑞也不稀奇。”

“可不敢胡說!瞧見紫禁城裏盤著的金龍沒,那才是真正的大造化!”

賈母雖然否了大兒媳的說法,卻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將紅綢子拍在王熙鳳手上,“鳳丫頭,這差事既然落在你的頭上,想來自有緣法。你拿回屋好好供著,不可怠慢。只一點,寶玉還不經事,姑娘們也小,千萬別讓下人傳些有的沒的嚇著他們。”

王熙鳳一面將紅綢塞進貼身荷包,一面眉開眼笑的說道:“老祖宗安心,下人們早就叮囑過了,哪個敢胡謅全家都發賣出去!只是老爺和大老爺那……”

“是該和他們說一聲,終歸家裏還是要靠這些男人。”

賈母又指派道:“讓璉兒去前院,就說我說的,讓老爺大老爺這些日子都謹慎些,咱們整日在家混吃高樂金奴銀婢使喚著,也該自持些,別累著宮裏的大姑娘才好。”

王夫人聽賈母提起多年未見的女兒,忍不住轉過臉拿帕子抹起淚來。

賈母見著不忍,開口勸道:“咱們當娘的心都是一樣的,你在這哭天抹淚,又焉知今兒個不是她的好日子?”

王夫人微怔,再想到從天而降的紅綢,立刻明白了老太太的暗示,隨即又是一喜。

不過她向來沈得住氣,雖然盼著早點退下好使人去宮裏打探女兒的消息,卻依然端坐在那裏不動聲色。

邢夫人見自己賣乖討好還不如二房家的掉幾滴眼淚惹人疼,兒媳婦也只顧著奉承外人,雖早就心灰意冷,也不由覺得喪氣,只坐在那裏不出聲。

稍後賈璉進來回話,另取了鳳姐保管的簽文給兩位老爺品鑒,前前後後忙碌了一下午,直到晚間用飯才回屋喘口氣。

鳳姐兒此時也從老太太那裏回返,小夫妻二人在燭前對著腦袋,將這天上掉下來的寶貝來歷用處變著法設想了無數種,也沒找到半點兒頭緒。

偏巧外間繈褓中的女兒喊著要人,等平兒將人抱進來,小妞妞一把抓住了放在炕桌上的紅綢不撒手,還比劃著要往嘴裏送。

王熙鳳唬了一跳,連忙上去搶,“小祖宗,可使不得,小心你娘的小命!”

此時的二奶奶還不曉得一語成讖,日後果然靠著這塊紅綢救了自己一家子的性命,眼下她只想著從閨女手中把東西搶回來,免得損傷了不好跟太太老太太交代。

賈璉揚聲笑著摟過女兒,幫忙制住她亂動的小手,“我的乖乖,你可真是個識貨的,一桌果子不抓只要這個。保不齊,這東西能給咱們姑娘帶來個弟弟呢!”

“去!我打你個不害臊的,當著孩子面也不莊重!”

王熙鳳瞥了自家男人一眼,親手將裝著紅綢的荷包壓在供桌上,另點了三炷香祈願,待凈手後吩咐平兒,“從此屋子裏不許離人,出了事我只找你算賬。”

吃完飯將伺候的丫鬟打發出去,夫妻二人躺在床上說著悄悄話,想起賈璉口中的兒子都有些意動,不一會兒就放下了床帳。

榮府的主子都沈入了酣甜夢鄉,寧府的天香樓卻有人徹夜難眠。

秦可卿將白日裏偷偷得來的簽文抵在胸口,腦子裏怎樣都忘不掉有命無運四個字。

她自己又何嘗不是有命無運之人?

明明身上有著最尊貴的血脈,卻只能隱姓埋名忍辱偷生,即便嫁進了號稱一門雙公的賈家,終究意難平。

再想到近些日子時常落在身上的那道淫\邪目光,秦可卿更是咬緊了貝齒。

罷了,不管將來如何,總要拼上一場才算不白來這人世間一遭!

相比以上各有思量的三戶人家,吹皺一池春\水的宋辭沒有絲毫羞愧的自覺,每日照樣和封氏玩樂。

當天她給幫忙搞怪的信史發完報酬之後,另派了一支蜜蜂小分隊分別監視這些府上的動向,只要目標人物有尋求幫助的意思,她便會化作消災解難的菩薩上門助人。

保住秦可卿和王熙鳳的性命對宋辭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都說秦可卿是賈元春的投名狀,如果這個隱太子之女好好活著,生在大年初一有著大造化的榮府嫡長女又拿什麽晉升貴妃之位?難道只靠那幾個花眠柳宿的爺們?

索性熬到歲數出宮,起碼能保住性命。

同樣,沒有貴妃娘娘仗勢的賈家人也會收起尾巴少做點孽,王夫人更不能憑著自己是貴妃之母拿金玉良緣和史太君推崇的木石姻緣打擂臺。

王熙鳳能活命則該感謝林黛玉和賈寶玉,前者對香菱有半師之恩,後者是在香菱死後唯一一個替她痛心掉淚的賈家人。

所以從宋辭決意促成木石姻緣那刻起,鳳辣子的性命就保住了。

有她統領府內大小事務,兩個玉兒只要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每日吟詩作詞賞花拌嘴,其它俗務一概不用操心。

至於出手救下雍正長子,全因為宋辭不想看見號稱“十全老人”卻只會享受溜須拍馬在臨死前敗光國庫的腦殘龍,還有他那些對外不能抵禦強虜、對內陷億萬人民於水火的無能子孫。

“我大清”可以亡,華\夏的脊梁不能斷。

只要雍正活得長久,完全可以培養出一個更完美的繼承人,再加上即將被捧上神\壇,流著半數漢家血液的“神瑛侍者”輔政,宋辭相信,起碼這個時空的華\夏民\族,會走出一條不同的道路。

作者有話要說: 宋辭:“有病治病,沒病治命。來來來,一個個都排隊站好了!”

四貝勒:……

秦可卿:……

王熙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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